五行生混沌 第163章 星陨深渊

混沌海的浪涛凝固成万千冰棱，折射着天穹裂隙中渗出的暗金色光晕。凌天羽的赤足踏在冰面上，每一步都绽开蛛网状的星纹——昨夜冷月以魂血刻下的封印正在消退，那些被镇压在海底的青铜棺椁碎片逆着重力悬浮，每一片都映出慕容天狞笑的面容。苏婉清的白发垂落腰际，发梢凝结的冰珠里封存着破碎的《太虚镇海图》残纹，她指尖轻触冰面，霎时惊起千百只银鳞飞鱼，鱼群掠过之处，虚空竟渗出琥珀色的古老血迹。

\"昊天族的战魂尸油在腐蚀空间壁垒。\"冷月剑锋挑起一滴尸油，那粘稠液体在她剑尖化作嘶鸣的鬼面，\"往西北三百里，星陨深渊的裂痕在扩大。\"她的黑袍被罡风掀起，露出腰间新添的伤口——昨夜慕容天的饕餮战戟留下的诅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蚕食血肉，每道溃烂处都浮现出啃食月亮的九头蛇图腾。

凌天羽的混沌灵根突然暴动，青灰色根系刺破掌心扎入冰层。冰面下传来洪荒巨兽苏醒般的闷响，无数星砂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他周身凝结成十二尊模糊的巨像。苏婉清的水袖卷起浪涛，浪尖却冻结成棱镜般的冰塔：\"这些是……初代天衍之子的星砂化身！\"

话音未落，西北方的天穹突然塌陷。漆黑的深渊中浮现七十二根青铜柱，每根柱身缠绕的锁链都拴着一具战魂尸骸。尸骸心脏处跳动的不是血肉，而是旋转的微型混沌海眼。冷月瞳孔骤缩，剑鞘迸发的寒气在冰面犁出百丈沟壑：\"昊天族的噬星大阵，他们要抽干混沌海的本源！\"

……

深渊中传来骨笛嘶鸣，十二名身披星辰斗篷的老者踏着尸油浪潮现身。为首者手持的并非法器，而是一截莹白的脊椎骨，骨节上镶嵌的暗红色晶石正吞吐着混沌之气。\"昊天族七长老，冥骨。\"冷月认出了那根脊骨上的纹路，\"他用亲子的先天道骨炼成了噬星笛。\"

冥骨轻吹骨笛，距离最近的青铜柱突然迸发紫光。拴在柱上的战魂尸骸睁开空洞的眼眶，胸腔内的混沌海眼暴涨成漩涡。凌天羽周身的星砂巨像突然失控，竟调转矛头刺向冷月！苏婉清的水灵根绽放冰莲，莲瓣化作利刃斩断三尊巨像，却被反震的力道击飞百丈，唇角溢出的鲜血在半空凝成猩红的冰晶。

\"星砂认主，除非……\"冷月挥剑斩碎袭来的巨像，突然望向凌天羽渗血的左眼，\"你的瞳孔在吸收初代记忆！\"她话音未落，凌天羽的魂婴突然离体而出——那魂婴的面容竟在初代天衍之子与慕容天之间不断变幻，手中凝聚的星砂长戟同时具备混沌与饕餮的气息。

冥骨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噬星笛指向魂婴：\"多么完美的容器！\"十二具战魂尸骸应声扑来，它们撕开的空间裂缝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只手掌都握着一枚跳动的混沌海眼。

……

苏婉清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结成冰棺虚影。棺盖上浮现的九瓣莲纹与冷月腰间的诅咒产生共鸣，迸发的青光竟暂时逼退了战魂尸骸。\"冰魄玄棺的投影……\"冷月抚过腰间溃烂的伤口，黑血滴落冰面竟开出妖异的曼陀罗，\"原来慕容氏的血脉诅咒是开启玄棺的钥匙！\"

凌天羽的魂婴在混战中抓住一具战魂尸骸，混沌灵根顺着尸骸眼眶刺入混沌海眼。狂暴的能量涌入识海，他看见三百年前的血腥画面：慕容天跪在初代天衍之子面前，胸口插着的正是那截莹白脊骨！\"原来冥骨才是弑师的元凶……\"他嘶吼着捏碎尸骸头颅，海眼能量灌入星砂长戟，戟尖爆发的光芒竟短暂照亮了深渊全貌——

七十二根青铜柱环绕着一具冰晶棺椁，棺中沉睡的女子面容与苏婉清有七分相似，她的心脏处插着半截断裂的混沌玉简！

\"母亲？\"苏婉清如遭雷击，脚下的冰莲骤然凋零。冷月趁机斩断两具战魂尸骸的锁链，青铜柱的阵法出现刹那破绽：\"那具玄棺里封存的是初代水灵根！

……

冥骨察觉变故，噬星笛迸发刺耳鸣啸。剩余青铜柱同时倾塌，七十二具战魂尸骸融合成山岳般的巨人，掌心托着的混沌海眼化作吞噬万物的黑洞。凌天羽的魂婴被吸向黑洞，星砂长戟寸寸崩裂，危急时刻冷月突然扯断发间银簪——那竟是缩小版的青铜战戟！

\"用慕容氏的血唤醒玄棺！\"她将银簪刺入自己心口，喷涌的鲜血染红冰面。苏婉清福至心灵，以水灵根引导血河涌向冰魄玄棺。棺盖开启的刹那，初代水灵根的威压冻结了整片混沌海，连黑洞的吸力都为之凝滞。

凌天羽趁机将混沌灵根扎入黑洞，暴走的能量顺着根系反哺魂婴。他的瞳孔彻底分裂成四重瞳仁，左眼映出初代天衍之子陨落的真相，右眼看见冥骨胸口的莹白脊骨正在融化——那截道骨的原主人，竟是少年时期的慕容天！

\"原来你才是被篡改记忆的傀儡……\"凌天羽的叹息化作实质的音浪，星砂在他掌心重凝为刻满往生经的长戟。冥骨疯狂吹奏骨笛，却发现战魂巨人正在崩解——冰魄玄棺中伸出的素手轻轻一点，七十二根青铜柱便化作星尘消散。

苏婉清跪倒在玄棺前，棺中女子的虚影抚过她雪白的长发：\"以水为镜，照见本心……\"虚影化作万千冰蝶融入她体内，凋零的九瓣冰莲重新绽放，每一片莲瓣都浮现出混沌海的古老符文。

冷月拔出心口的银簪，伤口涌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璀璨的星砂：\"慕容氏的诅咒……解除了？\"她黑袍下的肌肤焕发新生，腰间的九头蛇图腾正被冰蝶吞噬。

冥骨发出不甘的咆哮，身体在星砂风暴中瓦解。他最后的执念化作血色符文射向西北方：\"昊天族……永生不灭……\"

深渊开始崩塌，凌天羽抱起虚脱的苏婉清跃上冰莲。冷月剑锋指向逐渐闭合的虚空裂缝：\"慕容天逃往了灵霄城方向。\"她的银发在星砂中飞扬，发梢凝结的冰晶里映出繁华的城池幻影——那里正有新的风暴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