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生混沌 第77章 千丝缚龙

灵霄城问道峰顶的晨雾被九声钟鸣震散，七十二峰长老的云辇悬停在天穹，璎珞垂帘下投来审视的目光。凌天羽站在演武台边缘，玄色劲装衬得肩背如松，龙化后的右臂掩在广袖下，鎏金龙纹顺着腕骨蔓延至指尖。他抬眼望向评委席，正对上叶倾仙银发间流转的星河——那女人竟将无终钟碎片炼成发簪，此刻正用钟舌轻敲着第五盏龙魂灯。

\"问道会次轮，辨骨。\"主持长老的声音裹着灵力荡开，九具青铜棺椁从地脉升起。棺盖掀起的刹那，苏婉清脚踝银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她踉跄着扶住观战台的玉栏，水蓝裙裾下露出的小腿浮现鳞片状咒印。

萧炎扣住她的手腕，幽冥丹火在脉络间游走：\"冷月的情魄在反噬。\"他颈间赤龙逆鳞已蔓延至下颌，说话时喉结滚动如火焰灼烧，\"老凌必须在一炷香内...\"

话音未落，演武台中央的青铜棺突然炸裂。喷涌的星砂凝成慕容天的虚影，他蟒袍上的九头玄蛇刺绣竟在光天化日下蠕动：\"好哥哥，这具棺中可是你最熟悉的故人。\"

凌天羽的混沌青莲根须刺入星砂，却在触及棺椁时坠入记忆深渊——

十岁的冷月跪在冰狱，怀中抱着浑身是血的凌天羽。她撕开襦裙下摆为他包扎，露出雪白腰肢上狰狞的鞭痕：\"小羽，吞下这个。\"少女将半枚染血的混沌玉简塞进他口中，自己却被追来的星宫执事拖走。锁链摩擦声里，凌天羽看见她回头时破碎的眼神，比月华更冷。

\"破！\"现实中的暴喝震碎幻境，凌天羽龙化的右臂鳞片倒竖，鎏金龙纹已流逝过半。棺中悬浮的并非尸骸，而是三百根缠绕着情魄丝线的镇魂钉，每根钉尖都坠着冷月轮回身的记忆碎片。

评委席忽然传来茶盏碎裂声。紫袍老者拂开云雾，露出袖口金线绣着的药鼎纹章——正是药王谷大长老穆青阳，元丹七重天修为。他指尖捏着的正是萧炎昨日炼废的幽冥丹：\"焚天谷的小子，解释下往生河水为何会混入丹火？\"

整座问道峰骤然寂静。萧炎脊背绷直，玄衣下肌肉虬结，九纹丹鼎吊坠在胸口发烫：\"前辈可知，有些真相比黄泉更寒？\"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与凌天羽同源的鎏金龙纹，\"就像您袖中那枚锁魂丹，当真只是为问道会准备的？\"

穆青阳的白眉猛然扬起，药王谷弟子齐齐拔剑。凌天羽的混沌青莲根须却在此刻穿透地脉，将第九具棺椁拖入地底——棺中躺着与穆青阳面容相同的尸身，眉心插着星宫特制的噬魂钉。

\"好一招偷天换日。\"叶倾仙的无终发簪突然鸣响，时空漩涡吞没药王谷众人的剑光，\"穆长老不妨解释下，为何你的命魂灯在二十年前就熄了？\"

问道峰上风云突变。凌天羽趁机将三百镇魂钉收入袖中，鎏金龙纹的流逝竟暂缓片刻。他扶住虚脱的苏婉清时，少女指尖划过他后颈龙纹：\"冷月姐姐的情魄...在哭...\"

九霄之上突然降下血雨。慕容天的本体踏着雨幕显现，蟒袍下摆浸透猩红。他怀中抱着的古琴缺了七弦，琴身裂痕中渗出冷月的气息：\"好哥哥可知，这琴是用师姐的脊骨所制？\"

混沌青莲根须暴走的刹那，凌天羽听到记忆深处传来锁链崩断声。十岁那年的冰狱画面再次浮现，这次他终于看清——冷月被拖走前，将最后一丝情魄注入他元丹。而追捕她的星宫执事掀开兜帽，露出的赫然是穆青阳年轻时的面容！

\"原来是你...\"凌天羽龙化的右臂贯穿虚空，鎏金血液凝成枷锁扣住慕容天脚踝。混沌青莲根须缠绕着往生河水，在药王谷阵营中卷出一具冰棺。棺中女子与苏婉清九分相似，心口插着的正是药王谷秘传的九转还魂针。

穆青阳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元丹七重天的威压震碎三座观战台。他枯槁的手撕开脸皮，露出星宫特制的银砂面具：\"既然藏不住了，就让你们看看药王谷地脉下...\"

叶倾仙的无终发簪突然化作巨钟，钟声却未能阻止地脉裂开。万丈深渊下，九百具浸泡在药液中的冷月尸身缓缓升起，每具尸身脚踝都系着与苏婉清同款的银铃。铃声中，凌天羽后颈的鎏金龙纹彻底停滞——冷月用千世轮回身，为他换来了最后一次龙化的机会。

\"师姐...\"慕容天怀中的骨琴突然自鸣，他癫狂的笑意凝固在嘴角，\"你竟然连憎恨都留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