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明的炁进入了沈冲的身体。
由先天一炁演化的身体在拟化先天一炁的三重之炁面前几乎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皮肤。
骨骼。
经络。
乃至于细胞。
途明的炁在一点一点地爬满沈冲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而随着这个过程的推进,沈冲的炁,也渐渐开始被途明所影响。
昏迷的沈冲在途明触碰到他的生命本质后,他那因为药物而陷入低迷状态的炁便开始出现本能的挣扎。
他的意识被身体所困,但这种被攥住生命本质的恐惧却在疯狂地试图冲破被麻醉剂和仪器钝化的身体带来的束缚。
将沈冲包裹起来的巨大球形仪器中传来沉闷的嗡鸣。
沈冲的炁在仪器产生的炁感钝化力场中疯狂地涌动着。
不得不说,不愧是祸根苗。
徐三看着观察室的操作台上连接沈冲身上的炁感钝化装置的显示器上出现了一连串的警报。
沈冲体内那股庞大的炁正在反抗。
沈冲的生存本能在试图挣脱束缚,试图将途明的炁赶出去。
但,这是徒劳。
或许在途明进入到沈冲的身体中之前,反抗是有意义的。
但此刻的途明几乎已经占据了沈冲的小半个身体,到了这种地步才想起反抗。
呵呵,晚了!
哐!哐!哐!
就像被蛛网捕获的蚊虫,沈冲的炁感受到自己在渐渐变得不再是自己,他不会死,但却也将不再是他自己。
如果一个人的炁变成其他人的炁的模样。
那到了那个时候,即使这个人还活着,其实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随着生存本能的激烈反抗。
沈冲体内的镇定剂麻醉剂以及包裹着身体的炁感钝化装置对他的影响在渐渐被消除。
他的意识开始重新掌控身体。
眼皮艰难地撑开,一个仙气飘飘浑身雪白鬼魅似的漂浮在他面前的老头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懵懂的意识和紧绷的身体一时间没法达成一致。
途明看到沈冲苏醒,温和地笑道。
“你醒了。”
“恭喜你,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了。”
沈冲下身一紧。
意识与身体几乎是瞬间完成了重启后的磨合。
将他的身体锁死的钝化铁球甚至因为沈冲一瞬间的挣扎而产生了剧烈变形。
嗯?为什么,没破??
沈冲一愣,随即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
在意识到自己被锁住且仍有挣扎之力后,沈冲并没有愚蠢地先进行一波试探,他一上来便使出了全力想要直接撑开身上这区区金属制成的圆球。
但当他开始运转身体里全部的炁进行反抗时,一种极为古怪的滞涩感却让他的想法落了空。
在预想中全力释放的炁甚至连正常状态下的三成都不到。
别说撕开金属了,这种程度,就连捏碎一块石头都费劲!
他感觉到自己的大半个身体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麻木,失控,肌肉不正常地鼓动,好像就连血管都在皮肤下跳舞。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些没彻底摆脱麻醉剂影响的舌头艰难地弹出愤怒的质问。
但途明依旧微笑。
“哦,别这么激动嘛。”
途明就像一只真正的鬼一样飘在半空,围着被铁球裹起来的沈冲转起圈来。
而他周身萦绕的炁也无声无息地将被沈冲的挣扎撑坏的铁球强行敲回了一个规整的圆形。
“你如果是在为未来的生计发愁的话,我有条路子。”
“在东南亚,当然,风险是高了点,但对现在的你来说其实也还好。”
“毕竟,最高的风险其实就是在手术台上,而你,在我精妙的技术微操下已经轻松地跨过了那道坎。”
“我可以赞助你一张机票,直飞八提牙,到时候买个假发化个妆,凭你这副本钱,在那边定然是潜龙入海,鸟归深林,前途那是光明一片口牙!”
途明一边满足着自己身为处女座对完美圆形的偏执。
一边使用垃圾话对沈冲进行精神攻击。
徐翔提醒他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让沈冲随随便便缺胳膊少腿。
途明伤害不了沈冲的**。
那就只好来伤害沈冲的精神咯。
哎呦,只能说,哈吉翔你这家伙,真的罪大恶极啊。
老夫堂堂武将,竟然也要沦落到施展精神攻击的境地,这可真是……太好玩了啊!!
玩嗨了的途明此刻已经是没了半点高人气质,一股疯批颠佬的超绝感染力让单向玻璃另一头的两位看客神情扭曲,不知如何作评。
陆瑾的面部表情有点失控。
他看着一脸微笑地喷吐着垃圾话的途明,深切地体会到这老东西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年的途明虽然也偶然会有些不着调的行为和口癖,但起码人还是很正常的,虽然下手狠辣,动辄就要对敌人进行**湮灭,但通常不会满嘴垃圾话对敌人再进行精神攻击。
看来几十年的隐退生涯真的对途明的影响很大啊。
真就被闷成闷骚怪了吗?
不然,还是想办法再把他送回山上吧。
要是让他顶着三一门门长的身份在外面这么浪几圈,他三一门的名声怕是真的就不能要了啊。
陆瑾脑壳生疼,又一次开始质疑门长终身制的合理性。
要不然,和山上的师兄弟们商量商量,先把途明的门长给撤了吧。
这祖宗之法再不改,祖宗的名声怕是就要被途明败光了。
徐三低着头,尽可能忽略耳边途明给沈冲规划的特殊服务业五年模拟十年制霸的职业规划,嘴角打架,实在是不清楚是该下压还是该上挑。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显示器不去看病房里的惨象。
虽然途明的这一手很败他的高手风范,但不得不说,效果确实是极好的。
病房里,身体的逐渐失控和精神的猛烈创伤让沈冲如一头被逼上绝路的困兽般发出泣血的嘶吼喷吐最恶毒的咒骂,但途明不在乎。
他依旧如一位敦和长者般为沈冲筹谋未来。
尽管他所规划的未来总叫人吉尔战战,几欲先走。
“口瓜!到时家乡人去光顾你生意,可千万记得打五折口牙!”
“桀!桀!桀!”
沈冲嚎的更惨,骂的也更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