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APP
搜猫阅读 > 历史 > 东周策 > 第57章 曹鲁兴周礼 晋室复生乱

东周策 第57章 曹鲁兴周礼 晋室复生乱

作者:陈义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5-19 22:37:03 来源:泡书吧

书接上文,受鲁公姬同点化,公子夷欲见德于诸侯,乃依全礼出殡葬庄公姬射姑。

周礼之重,古之最甚,士处适寝,寝东首于北墉下。有疾,疾者齐。养者皆齐,彻琴瑟。疾病,外内皆扫。彻亵衣,加新衣。御者四人,皆坐持体。属纩,以俟绝气。男子不绝于妇人之手,妇人不绝于男子之手。乃行祷于五祀。乃卒。主人啼,兄弟哭。设床第,当牖。衽,下莞上簟,设枕。迁尸。复者朝服,左执领,右执要,招而左。楔,貌如轭,上两末。缀足用燕几,校在南,御者坐持之。即床而奠,当腢,用吉器。若醴,若酒,无巾柶。赴曰:“君之臣某死。”赴母、妻、长子,则曰:“君之臣某之某死。”室中,唯主人、主妇坐。兄弟有命夫命妇在焉,亦坐。尸在室,有君命,众主人不出。襚者委衣于床,不坐。其襚于室,户西北面致命。夏祝淅米,差盛之。御者四人,抗衾而浴,示亶第。其母之丧,则内御者浴,鬠无笄。设明衣,妇人则设中带。卒洗,贝反于笄,实贝,柱右齻左齻塞耳。掘坎,南顺,广尺,轮二尺,深三尺;南其壤。垼,用块。明衣裳,用幕布,袂属幅,长下膝。有前后裳,不辟,长及觳。縓綼緆。缁纯。设握,里亲肤,系钩中指,结于腕。甸人筑坅坎。隶人涅厕。既袭,宵为燎于中庭。厥明,灭燎,陈衣。凡绞紟用布,伦如朝服。设棜于东堂下,南顺,齐于坫。馔于其上两甒醴、酒,酒在南。篚在东,南顺,实角觯四,木柶二,素勺二。豆在甒北,二以并,笾亦如之。凡笾豆,实具设,皆巾之。觯,俟时而酌,柶覆加之,面枋;及错,建之。小敛,辟奠不出室。无踊节。既冯尸,主人袒,髺发,绞带;众主人布带。大敛于阼。大夫升自西阶,阶东,北面东上。既冯尸,大夫逆降,复位。巾奠,执烛者灭烛出,降自阼阶,由主人之北,东。既殡,主人说髦。三日绞垂。冠六升,外縪,缨条属,厌。衰三升。履外纳。杖下本,竹桐一也。居倚庐,寝苫枕块。不说絰带。哭昼夜无时。非丧事不言。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不食菜果。主人乘恶车,白狗幦,蒲蔽,御以蒲菆,犬服,木錧,约绥,约辔,木镳,马不齐髦。主妇之车亦与之,疏布示炎。贰车,白狗摄服,其仓皆如乘车。

朔月,童子执帚,却之,左手奉之,从彻者而入。比奠,举席,扫室,聚诸{宀交},布席如初。卒奠,扫者执帚,垂末内鬣,从执烛者而东。燕养、馈羞、汤沐之馔,如他日。朔月若荐新,则不馈于下室。筮宅,冢人物土。卜日吉,告从于主妇;主妇哭,妇人皆哭;主妇升堂,哭者皆止。启之昕,外内不哭。夷床,輁轴,馔于西阶东。其二庙,则馔于祢庙,如小敛奠;乃启。朝于祢庙,重止于门外之西,东面。柩入,升自西阶。正柩于两楹间。奠止于西阶之下,东面北上。主人升,柩东,西面。众主人东即位,妇人从升,东面。奠升,设于柩西,升降自西阶,主人要节而踊。烛先入者,升堂,东楹之南,西面;后入者,西阶东,北面,在下。主人降,即位。彻,乃奠,乃降自西阶,主人踊如初。祝及执事举奠,巾席从而降,柩从、序从如初适祖。荐乘车,鹿浅幦,干,笮,革靾,载旃,载皮弁服,缨、辔、贝勒县于衡。道车,载朝服。稿车,载蓑笠。将载,祝及执事举奠,户西,南面东上。卒束前而降,奠席于柩西。巾奠,乃墙。抗木,刊。茵着,用荼,实绥泽焉。苇苞,长三尺,一编。菅筲三,其实皆瀹。祖,还车不易位。执披者,旁四人。凡赠币,无常。凡糗,不煎。唯君命,止柩于堩,其馀则否。车至道左,北面立,东上。柩至于圹,敛服载之。卒窆而归,不驱。君视敛,若不待奠,加盖而出;不视敛,则加盖而至,卒事。既正柩,宾出,遂、匠纳车于阶间。祝馔祖奠于主人之南,当前辂,北上,巾之。弓矢之新,沾功。有弭饰焉,亦张可也。有柲。设依挞焉。有韣。猴矢一乘,骨镞,短卫。志矢一乘,轩輖中,亦短卫。

依此而行,公元前670年,春三月,方得安葬曹庄公姬射姑。

世兴礼乐之风,鲁乃最重礼仪之邦,岂能落居人后,暨夏,鲁公姬同迎娶齐女哀姜。

婚礼之繁,不亚于葬礼之厚,“三书六礼”足以佐证。

“三书”乃是婚礼过程中所用文书,即婚姻有效文证也,分别为聘书、礼书、迎书。

聘书,即订亲之文书。在纳吉之时,男家交予女家之书柬。礼书,即在过大礼时所用文书,列明过大礼之物品与数量。迎书,即迎娶新娘之文书。是亲迎时,男方送予女方之文书。

“六礼”乃是婚礼过程之六礼法,分别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纳采,乃是儿女婚嫁时,由男家家长请媒人向物色好的女家提亲。男家在纳采时,需将大约达三十种有象征吉祥意义的礼物送给女家;女家亦在此时向媒人打听男家情况。男方欲与女方结亲,男家遣媒妁往女家提亲,送礼求婚。得到应允后,再请媒妁正式向女家纳“采择之礼”。初议后,若女方有意,则男方派媒人正式向女家求婚,并携带礼制规定之礼物,故称纳采。《礼》日:“昏礼,下达纳采。用雁。”是故纳采礼只用雁,亦是婚礼之开始。

问名,即在女方家长接纳提亲后,女家乃将女儿年庚八字带返男家,以使男女门当户对,以及后卜吉凶,《礼》日:“婚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又曰:“问名:问名者,将归卜其吉凶。”问名时,用雁为贽见之礼。

纳吉,又称过文定,当接收庚帖后,便会将庚帖置于神前或祖先案上请示吉凶,以肯定双方年庚八字没有相冲相克。当得占卜为吉后,婚事已初步议定。

纳征,又称过大礼,即男家把聘书和礼书送到女家。在大婚前一个月至两周,男家会请两位或四位女性亲戚,须是全福之人,约同媒人,带备聘金、礼金及聘礼到女方家中。此时,女家亦需按礼制回礼。

请期,又称乞日,即男家择定合婚良辰吉日,并征求女家同意。

亲迎,或称迎亲,于结婚吉日,新郎穿着礼服偕同媒人、亲友亲自往女家迎娶新娘。新郎在到女家前需到女家祖庙行拜见礼,之后才用花轿将新娘接到男家。在男家完成拜天、地、祖先的仪式后,便告婚礼完成。

如此“三书六礼”办理下来,耗时数月,至八月丁丑日,鲁公姬同方迎得夫人姜氏回到鲁国。

曹举厚葬,鲁行大婚,本想以礼感化诸侯,然东周时势早已礼崩乐坏,世人皆已利字当先,乱世纷争日见盛矣!

趁着兴起,鲁公姬同遂将桓公庙椽子雕花,宗祠庙柱漆红,以此征吉冲喜。

御孙谏曰:“臣闻之,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共德而君纳诸大恶,无乃不可乎?”

幸得哀姜,鲁公姬同谓此不管不顾,及秋,哀姜至。其使宗妇觌,用币,非礼也。御孙乃又谏曰:“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贽不过榛栗枣修,以告虔也。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而由夫人乱之,无乃不可乎?”

鲁公姬同仍就不闻不问,殊不知祸将至也,不过数月,鲁发大水,殃及大半粮田,又见道家有言,水生物也,鲁室祸根由此种下矣!

且祸乱之苗业已发芽,鲁公姬同如齐娶得齐女哀姜,礼后拜见父母长辈,上卿姬庆身为父兄辈当然亦在此列,然此一见则坏事矣!

是日,鲁公姬同引得新妇入见上卿姬庆请茶,一见哀姜面容,上卿姬庆当时惊怔当场,目光停紧紧停留于哀姜面庞之上,倒不是因其生的靓丽多姿,乃是其貌像极一人,便是王姬姬仪是也!

鲁公姬同见此轻咳一声,上卿姬庆自知失礼,假忙拱手抱拳致歉道:“微臣堂突,只因夫人容貌与我旧人有几分相似,不由得出神观望,不敬之处,还请见谅!”

鲁公姬同未予置评,随言道:“请茶!”说罢,遂与哀姜于侍从手中接过茶盏,躬身敬上。

上卿姬庆依礼接盏浅尝,还施惠礼。

籍此礼成,鲁公姬同即携夫人哀姜请辞而走。临出门之际,上卿姬庆密将一方绢薄塞与哀姜手中,继而挥手殷目相送。

夫人哀姜紧攥绢帕,与路无动,而至寝宫,展绢观之,乃见:“吾乃汝母故交,冀望中秋之夜,华仪亭一叙,共忆王姬!”

夫人哀姜对之父母了解甚少,曾亦就此问过姑母文姜,然其轻描淡写不肯详叙,只说父乃齐襄公姜诸儿,母乃王姬姬仪,今次有机了解父母之事,自然是求之不得,遂收好绢帕,谨待中秋之夜前往赴会。

白驹过隙,转眼即至中秋月圆夜,鲁公姬同于后宫大摆宴席,邀请百官祭月赏花,更携夫人哀姜盛装出席。

酒至半酣,趁得鲁公姬同少察之际,上卿庆父借故离席,径直前往华仪亭下等候。

夫人哀姜见之此幕心领神会,继之亦向鲁公姬同请言道:“堂上憋闷,妾自去堂外散心,稍时还复!”

鲁公姬同无过多想当即行允,夫人哀姜随之欠身答礼,继而往外走去。

来至华仪亭,上卿姬庆已在亭下等候,只见其负手背身,举目望月,阵阵叹息,夫人哀姜行至身后礼言道:“妾身见过侯兄!”

上卿姬庆闻声转身,拱手敬日:“弟妹现今贵为君后,臣不敢当此大礼,弟妹敬请上座!”说罢,拂袖恭请夫人哀姜入亭。

夫人哀姜少年心性,不甚看重礼数,谓之肯首答礼,继而径直入亭,抡襟落座。

上卿姬庆随之陪座在侧,顺手推过桌上所备杏仁糕点,礼言道:“无甚招待,亲手做得杏仁糕,敬请君后品尝一番!”

夫人哀姜摇手拒谢道:“谢过侯兄,妾食不得杏仁也!”

上卿姬庆疑而问道:“为何?”

夫人哀姜轻言回道:“儿时曾误食杏仁,险些丧命,自后再不敢食也!”

上卿姬庆自慰言道:“缘是如此!”

夫人哀姜接言问道:“侯叔与我母后有旧,昔日往事,可否告知一二?”

上卿姬庆回过神,抬头回道:“我与王姬一见钟情,早已私定终生,不料齐先主姜诸儿横刀夺爱,致使你娘与我阴阳两隔!”遂将三人往日爱恨情仇论述一遍。

夫人哀姜闻毕一声叹息,上卿姬庆起身离案,躬身拱手续言道:“若臣未猜错,君后乃我儿也!”

夫人哀姜惊日:“何以见得?”

上卿姬庆身姿不变,款款道来:“先前闻知君后不能食杏仁,臣已于心中犯疑,只因臣亦不能食杏色也,后又算算孕期,核对汝之生辰八字,发觉时日也对,臣乃敢断定谓对君后言也!”

夫人哀姜否认道:“仅此不足为凭,天下不能食杏仁者,何止你我!其中不乏与我生辰一致者,皆乃侯兄之后耶?”

上卿姬庆不与争辩,续言问道:“敢问君后,目及世界,可有颜色耶?”

夫人哀姜回日:“不瞒侯兄,妾视万物,唯有黑白两色,天生如此!”

闻其所言,上卿姬庆躬身敬道:“臣亦是如此,目及之处,亦只有黑白二色,敢问君后,天下可有如此凑巧之事耶?”

夫人哀姜惊而失色道:“如此说来,妾当真是为侯兄之女也!襄公姜诸儿则是逼死我母之原凶耶?”

上卿姬庆切齿言道:“吾誓报此仇也!”

夫人哀姜叹道:“只是姜诸儿业已恶而亡,我等何往寻仇耶?”

上卿姬庆愤言道:“襄公虽亡,齐人乃在,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夫人哀姜见言问道:“侯兄将欲如何行事耶?”

上卿姬庆慰言道“此事不急,齐今势大,非一朝可下,臣苦等数十载,止在等一时机,猛虎总有打盹之时,那时便是我等复仇之时!”

待其说罢,夫人哀姜回日:“是也!”言讫,茫然低头,若有所想。

上卿姬庆随后言道:“即证你我父女之实,再与君弟成婚,则有悖人伦也,臣当即刻谏君,终止此门亲事!”

夫人哀姜叹道:“妾与鲁君已成夫妻之实,今将止婚晚矣!再有,若将今日之事公诸于世,鲁室颜面无存,我等唯有一死也,何谈与母复仇耶?”

上卿姬庆急道:“似此如何是好?”

夫人哀姜慰言道:“事已至此,烦絮无用,望君紧守今日之事,及后,君行于朝,妾行于宫,里应外合,早日达成衅齐复仇之举!”

上卿姬庆叹道:“也罢,只是苦了姜儿!”

夫人哀姜扑投父亲胸怀,低声抽泣。上卿姬庆轻抚其头,甚是爱怜!

话回曹地,葬罢曹庄公姬射姑,公子夷行典嗣位为曹室新君,却引得庄公次子公子赤怀恨在心,计谋犯上篡取君位,乃往邻邦有戎氏寻求援助。

有戎氏与之曹室毗邻,地域相近,交往密切。曹庄公姬射姑曾娶戎女为妃,生公子赤,因是戎族亲附公子赤,亦有意推举公子赤为君,闻其入戎请援,戎君风熹礼请其入后廷商议。

入而会面,两相见礼,公子赤直言道:“我欲为君,舅父可愿助我?”

戎君风熹不讳回道:“子有此想,甚好!寡人定当倾力相助,但问如何行事?”

公子赤稍加思索,随之缓缓言来:“夷为嫡,我为庶,其得百官拥护,于内难有成事之机,唯有于外施压,迫其禅位于我,不知舅父可敢与曹一战!”

戎君风熹随即复言道:“有戎氏困居济北狭长地带,地处曹、宋、卫、鲁包围之中,若无山东齐室荫护,早已社稷无存矣!然傍齐而生,亦非长久之计,若得公子嗣位曹君,携手有戎氏荡定济水中游,我等即可缓步图强,进而出世问霸中原,为此与曹一战,孤心所愿也!”

闻得此言,公子赤躬身拜谢,进而谏道:“戎曹势均力敌,凭一己之力恐难全胜,大漠北戎与之有戎氏同宗同源,皆乃允姓之戎,若可盟之同伐曹室,则可轻松取胜也!”

戎君风熹面漏难色道:“谋乃良谋,只是两支分裂数百年,期间从未结交来往,临事而请之,不知可行否?”

公子赤胸有成竹道:“此事交由我来办,舅父只需厉兵秣马,等候举事伐曹即可!”

言讫,二人起身互揖一礼,进而分头行事,戎君风熹出而整备军事,不在话下,单说公子赤北入漠北请援一事,数日奔波乃抵北戎部落。

未经呈报,擅入部族领地,戎兵疑其是为中原探子,遂将其捆缚押往头领大帐,交由戎主处置。

入得帐来,公子赤举目四顾,挺立人前,面无半点惧色,戎主麻里耳正自拥揽戎女饮酒做乐,见之此景乃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公子赤回首直视其面,反问道:“此乃戎族待客之道?”

见其气度不凡,戎主麻里耳大笑道:“客来有美酒,敌来有大刀,阁下是客是友?”

公子赤随言轻笑道:“如是为客,当携礼而来,如是为敌,当携甲兵而来,而我今日独到,乃为访亲而来!”

戎主麻里耳为其一语挑起兴致,接言问道:“此话怎讲?”

公子赤接言回道:“相传,戎族乃太皞伏羲氏之后,经千百年演变,其中一支沿渭河迁徙至渭河与黄河交界处,是为有戎氏,其族女简狄为帝喾次妃,受玄鸟之胎而生商祖契,商亡之后又迁至济水附近,曹邑北部由东至西狭长地带,成立己氏戎室,又称鲁西之戎!”

戎主麻里耳不奈道:“其与我又有何干!”

公子赤不温不火道:“且听在下讲完,而在千百年演变之中,戎族另一支则迁居漠北,活动于山东西部、河南北部、河北地区,其与有戎氏皆为允姓之戎,实则同宗同源!”

戎主麻里耳漫不经心道:“似此又如何?”

公子赤望之自身苦笑道:“既已认证为亲,再就绑缚对话,恐有不妥罢!”

戎主麻里耳大笑道:“咱家失察也!”说罢,着人释其缚。

公子赤稍加整衣衫,躬身礼言道:“戎主既已认下这份亲情,而见南国有戎氏临难,当无袖手旁观之理!今见鲁曹同流合污,联手欺没有戎氏,势将覆亡社稷也,敢请戎主举兵南征,与有戎氏合兵一处,合力击曹,救有戎氏于危难之际!”

戎主麻里耳正色道:“军国大事,岂容儿戏,亲则亲矣,于我无益,则难成行!”

公子赤隐语道:“问政中原莫非戎主之愿耶?”

戎主麻里耳反问道:“汝乃有戎氏?”

公子赤回道:“非也,吾乃曹人!”

戎主麻里耳笑道:“曹人请军击曹人,何其怪哉!”

公子赤亦轻笑道:“我属曹人,曹非属于我,击之乃取曹也!”

戎主麻里耳蔑言道:“如此说来,公子是利我戎族之力,为汝夺取君位!好个借刀杀人!汝察我愿为出兵否?”

公子赤轻言道:“出兵与否,但看戎主有无侵吞天下之心!”

戎主麻里耳不解问道:“此言何意?”

公子赤释言道:“戎主若无长志,我便说得再多,亦无济于事,戎主若志在天下,当知助我大益也!我若得曹,即可与戎族两支鼎立济水中游,进而缓步图强,进而出世争霸,天下舍我其谁!

戎主麻里耳闻言大喜道:“此语甚合我意,咱家便应了这不情之请,两万戎骑随时听候差遣!”

闻得此言,公子赤含笑拜谢,戎主麻里耳随之邀其共享盛宴。

不数日,公子赤返回南国有戎氏,并复言戎君风熹,戎骑一万不日即来汇合,继而共击曹室。

是年冬月,戎族两部合计三万余人,浩浩荡荡逼近曹室而来,关乎社稷存亡,兹事体大,曹公姬夷当即行朝议事。

群臣集毕,曹公姬夷当朝问日:“有戎氏通敌叛国,勾结番邦北戎,祸乱中原,我邑首当其冲,众卿如何看待?”

大夫曹羁随言谏道:“戎众以无义,君请勿自敌也。”

曹公姬夷蔑言道:“如卿所说,戎兴不义之战,籍当必败,其势虽众,我又有何惧?”

谓此,群臣止言,再无复语,曹公姬夷见状即告退朝,出而整顿军备,意待迎击戎军。

三日后,曹公姬夷佩剑挂甲,携之两万精兵行将出征,大夫曹羁随又临城谏阻,伏地叩拜道:“君有血勇之气,是为曹室臣民之幸也,然则临事,亦需审时度势,择上谋而行之,今明知敌强于我,乃要直面与战,而行下下策,实非百姓之福也!望君谨念两万将士性命,罢战退防,寻援退敌!”

曹公姬夷驻马讥笑道:“卿言上谋,敢问何为上谋?”

大夫曹羁回道:“齐鲁两强,寻一出兵援助,敌必不战而退,兵不血刃而退来犯之敌,不为上策乎?”

曹公姬夷傲言道:“齐鲁正行联姻之事,断而他顾有违礼也!区区有戎氏,何堪挡我,我自退敌便了,不必劳驾齐鲁兴师动众!”

闻言,大夫曹羁叩首诚言道:“君请三思!”

谓其如此纠缠,曹公姬夷焦躁不堪,愠怒道:“我意已决,胆敢阻大军出征者,杀无赦!”说罢,即欲掣剑斩杀大夫曹羁。

随行众臣见此,赶忙上前将其拉下,一行人只得目送曹公姬夷领军行去。

行至南山之野,戎曹两军相遇到,随即摆开阵势,接住厮杀,一时间难分胜负。

大夫曹羁则与一邦文臣于朝等候战报,不期前线战报尚未传来,城前却传来战情,原是戎军见之曹公领军出城迎战,料其后方空虚,遂兵分两路,北戎戎主麻里耳领本部战骑迎战曹军于野,有戎氏戎军风熹则另率一部,轻装简行直取曹都陶丘。

大夫曹羁无奈之下,只得携领两千城防甲士,凭险驻守陶丘。

然有戎氏万数敌军来袭,实力悬殊太大,仅靠这两千老弱部族,决难受住陶丘,大夫曹羁旋即着书曹公姬夷,谏日:“陶丘遇险,社稷将亡,祈请还师回防,及后从长计议,再寻破敌之策!”

信简发出,大夫曹羁每日登城而视,期盼曹公姬夷回师来援,然则援军毫无踪影,大夫曹羁亦只得率部苦战,有戎氏部族几番登上城,皆为大夫曹羁率众拼死杀退。

如此坚守至第七日,城中守军仅剩八百余,曹公姬夷援军仍未到来,趁得敌军松懈,信使突入城中上传曹公回复信简,众人展而阅之,见信书道:“有戎氏乌合之众,众皆不得惊慌,汝部坚守三日,待战败北戎,即刻回援,与之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有戎氏叛军,如此可得全胜也!”

观毕信简,大夫曹羁一阵大笑,进而脱髻谓众言道:“竖子惶渎兵法,无根之木岂能活命,三谏之义已代我城,于国于君,我已仁至义尽,曹室将亡,众寻去路罢!”言讫而退。

趁夜敌军无备,大夫曹羁遂领得家眷逃往陈地。

竖日清晨,戎君风熹复功陶丘,因之城内守军弃防,不及一个冲锋,戎军轻松破城而入,陶丘由是为其攻下。

再观南山之野,戎曹两军激战七日,尽皆人困马乏,曹公姬夷窥见粮草殆尽,欲做最后一争,遂亲领三军冲杀戎军,不曾想又陷入缠斗之中。

战至黄昏,两军即欲歇战将息,而见东侧山后杀来一军,察观旗号乃是戎君风熹领军杀来,曹军尽皆心惊胆寒,顿时战意全无,溃向四处逃散。

而见此景,戎族两部合兵一处,愈战愈勇,将之曹军彻底击溃,曹公姬夷亦战死于乱军之中。

隔日,戎军两部携得胜之师开进陶丘城,更迎立公子赤为曹室新君,曹乱至此告一段落。

自此戎曹互成同盟,占据济水中游,大有呈强入世之势。

此处事停,还观北境晋室,曲翼两族之争方才落下帷幕,不过数年,竟又生内乱之像,谨见晋群公子谋杀游氏二子。

何以有此?话待从头说起,话说晋公姬诡诸继位之初,秉承武公图强之志,予外扩张暨强,适时骊戎地近晋室,是为晋军极易践踏之处,晋公姬诡诸遂决对战骊邑。

为君首战,晋侯姬诡诸之才识还未显漏,亟得臣民拥护,遂于出师之初,卜卦测定吉凶,乃命史苏占之。

卜后,大夫史苏上言道:“胜而不吉!”

晋公姬诡诸不解道:“此为何意?”

大夫史苏:“观卦象,杂乱无章,形似齿牙交错,恰似戎晋之势,两者交捽其间,难分彼此,以晋之力战戎,胜而不难,臣故日可胜,而骊戎之患,难以一战平定,如若久战不下,恐落人口舌,以致民心相背,公之君位动摇,臣故日不吉?“

晋公姬诡诸不悦道:“寡人伐戎,为国为民,即便耗得些许时日,亦不失为大功一件,何人敢口出不敬?但有口诛寡人者,我必使刑罚之,谁敢兴之?”

大夫史苏馁言道:“君使强权,自可禁闭众人之口,甚或竖日可闻奉承之言,然则忠言逆耳利于行,亟当无人真心事君,君将难得良言,祸将起也!”

晋公姬诡诸不忿道:“寡人便不信了,为福社稷还能滋生祸端耶?”说罢,即着侍臣送客。

大夫史苏一声叹息,无奈拜别。

时过半月,晋公姬诡诸统领车步大军,共计四万余,踏上伐骊征城。

骊邑小邦,遇晋来袭,军民无不乱了心神,骊君姬存与朝商议退敌之策,然则满朝文武,言战者,博名而争以成仁,期与社稷共存亡,议和者,为利称臣以求生,寄得爵禄存血脉,骊君姬存一时亦不知如何是好。

还至后宫,心烦意乱之际,得遇公主骊姬,骊君姬存向其倾述道:“生逢乱世,弱肉强食,骊室弱邦将为强晋所并,寡人将为亡国之君矣!”

闻其感伤之言,公主骊姬亦不知如何安抚,唯有伴随之一声叹息。

观其面色感伤,骊君姬存反而安慰道:“晋军大举来犯,寡人自知在劫难逃,这几日我便差人护送阿妹及亲眷去往别国避难,好歹要我骊室留下血脉!”

谓其所言,公主骊姬置之不理,转而言道:“阿兄既知与晋争胜无望,那又何苦与晋一争耶?”

骊君姬存摇首凄笑道:“我亦不愿与人争,然其来势汹汹,誓要灭我社稷,寡人戮就君位,不争又待如何?难不成弃却百姓,一走了之!若此将负千古骂名,骊室后裔亦将为人看轻,人见人欺,寡人实不愿见诸如此也!”

公主骊姬辩道:“阿兄若无与人争胜之心,不争便是有何不可?寄存骊室之法千千万,何苦独行死路一条!”

闻听此言,骊君姬存淡笑道:“阿妹有何退敌之法,不妨说来,暨与阿兄解困!”

公主骊姬郑重其事道:“并地入晋,谋势代晋!”

骊君姬存止笑正色道:“甚是玄妙,何解?”

公主骊姬释言道:“我意与晋议和,为臣为奴皆可,但求活着便好,及后于晋谋求发展,但问邦国根本,莫过于军政要务也,寄得一日,骊人任掌军政之职,覆晋为骊,易如反掌,今日之晋室,即明日之骊室也!阿兄以为可行否?”

骊君姬戎半认同道:“阿妹若觉可行,大可试行之,寡人却是无法执行此法,我乃骊室脊梁,如若贪死降晋,骊人脊梁折断,再也无力直起腰干,何谈复国之望?”

公主骊姬愤而起身,欲待再劝,却见骊君姬存挥手止言道:“我意已决,与晋一争骊室即是亡,亦要亡得壮烈,阿妹自行珍重!”说罢,起身而去。

公主骊姬于后,观其身影,真就似顶天立地之铁骨脊梁,遂于心底起誓,此生为人必似如此,争做铮铮烈骨,匡扶骊室。

而骊君姬存,未遇到公主骊姬之前,实不知如何应对来犯之敌,听闻骊姬讲言“并地入晋,谋势代晋”之后,乃觉得此举是救骊室唯一之法,其亦知晓晋军势大,与争必败,然予求和,晋室大举来犯定无和谈之意,唯有以武促和,遂决意一死,以成公主骊姬救骊之法。

骊姬救骊之法,乃在保存实力,以退为进,骊君骊存推行以武促和之时,亦是竭尽所能保护军民无伤,及之至次日朝会宣布对晋作战,乃将骊邑之民全数迁出,安置于邻邦诸侯,另将骊室三军分做十支,弃守骊邑插入晋室腹地,占据晋室一地予以坚守,以图后效。

君命下达,骊邑一夜空巷仅剩,得三千心腹随君驻守骊邑,不数日,晋侯姬诡率军兵临城下,谓敌势大,骊君骊存亦无守城之念,遂领三千亲兵随己尽出,迎战晋军。

两军城前摆开阵势,晋公姬诡诸蔑言道:“数万晋军征伐至此,数汝竟引军数千相抗,欺我耶?辱我也!”

骊君姬存大笑道:“战后便知!”

晋公姬诡诸诚言道:“谓汝忠勇之士,寡人不忍杀害,劝汝早降!

骊君姬存挚言道:“骊室上下,人皆可降,唯我不可降,骊亡我亡,骊存我存!”

晋公姬诡诸随即执剑在手,肃言道:“即如此,别无可说,疆场分生死!”

骊君姬存亦无惧色,挺抢上扬道:“三军备战!”

待其音落,晋公姬诡诸顺势挥下长剑,斥师出击,骊君姬存回抢纵马领头而出,引得骊室弱旅迎战晋军。

随之战鼓轰鸣,两军激烈绞杀至一处,即便是两军悬殊如此巨大,骊军三千之众仍能坚持与敌激战一昼夜,堪将叛乱晋军阵脚,毙敌近万余。

然以三千骊兵对战晋室数万大军,其胜负不言而喻,历经昼夜激战,骊军伤亡殆尽,骊君姬存亦战死于疆场。

次日巳时,全歼灭骊军,晋公姬诡诸面展笑容沾沾自喜,即命三军打扫战场,以备开赴城中,恰在此时,晋室边关战报似如雪花一般飞入晋公姬诡诸手中,皆言骊人侵境请求援兵。

遇此突发状况,晋公姬诡诸滞目望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值此进退两难之际,适见城头打出白旗,一将行出谓下言道:“骊邑公主,恭请晋君城头一叙!”

骊城即破,边界却现骊军扰境,直是怪也!晋公姬诡诸一头雾水,适闻骊室公主请见,或可从其口中得知详情,由是壮胆赴会,策马入城。

上得城头,只见一女身着华服,倚栏而望,晋公姬诡诸按剑直言斥道:“汝今驱军扰境,欲做与谓之争耶?”

公主骊姬回身礼言道:“非也!乃向晋君请降也!”

观其音容身形,只见此女生的惊世容颜,小颦微笑尽妖绕,浅注轻匀长淡净。晋公姬诡诸暗自惊叹,世上怎有如此尤物,然其身为一国之君,面上乃要保持镇定,遂接言道:“祈降于我,献地臣晋即可,何故使军范我疆界?”

公主骊姬回言道:“与晋相争,骊室便倾全邑之力,亦难得胜!就地请降,又恐晋君不允,故做此举,盼君应势而为,准我降晋!”

晋公姬诡诸忿言道:“汝就不怕寡人因此怒而戮尽骊人?”

公主骊姬冷言道:“君将如此,小女子亦无能阻拦,不过晋君大可试之,余皆不敢保证,小女子可保晋君半生不得安生,君自决之!”

晋公姬诡诸恨恨言道:“小小女子,竟有如此心计,汝待何为?”

公主骊姬歉言道:“小女子别无长志,余不忍弃却骊邑百姓,一心存骊而已,若君不信,小女子可入晋为质,嫁君做妾!”

晋公姬诡诸嗤言道:“汝虽貌美,然寡人后宫佳丽不比汝差,且寡人亦非馋美之人,汝一亡国之奴,有何资格入我晋室庙堂!”

公主骊姬面不改色道:“小女子谨以一邑之地充作嫁资,军民改籍入晋,试问晋宫佳丽,可曾还以如此厚礼?若得小女事君,骊人驯服为君所用,君亦可不战而定骊戎之患,何克而不为!”

闻及此语,晋公姬诡诸一改峻容,随之展言漏笑,轻执骊姬玉手,进而携之转身望向城下,谓对三军言道:“骊已并地入晋,骊民即晋民,及后勿的作贱骊人,着即整装,还师凯旋!”言讫,即攥公主骊姬同登轺车,于路即与骊姬行就好事。

至此,晋公姬诡诸遂克骊戎,获骊姬以归,有宠,立以为夫人,骊姬之乱自此而始。欲知后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