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我还是那句话,我自有分寸。”见她这般,温拾卿也不想斥责,只摆了摆手:“,退下吧,我先歇息。”
寒露又福了福身:“那奴婢先去收拾那头。”
一帘之隔,沈鹤廷伸出的手僵在了空中,厚重的帘子挡不住声音,她们的对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
他甚至都能想象出她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和神情。
缓缓收回了手,目光落在脚尖处,他抬脚碾了碾没招惹他的泥。
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将翻涌的情绪尽数遮掩,唯有漆黑瞳孔深处,星火明灭。
避子汤吗......
喉结艰难地滚动,苦涩在舌根蔓延。
所以她一直在喝,从来、从来也没想过和他有一个孩子......
或者更确切的说,从来没想过和他有未来。
理智上,他其实没觉得她做错了什么。
毕竟她定是考虑自己女扮男装当官,定是觉得会影响她仕途。
只是她不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他有能力处理她带来的所有的意外。
不对,不是不相信,是没想过。
应该是她考虑问题的时候从不会将他考虑进去。
她一直都这样沉着冷静,独立有主意,一直一直都是。
温拾卿不会失控,失控的只会是他。
可喉间泛起铁锈味,他狠狠咬住腮帮,将所有情绪都碾碎成沉默。
抬眸看了眼厚重的帘子,在帘子外站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参见王爷”,见到来人,两人行礼,行完礼后寒露很有眼力见的先退了出去。
沈鹤廷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人,喉咙艰难滚动后,袖中的攥紧的手松了松,最终只是沙哑开口问道:“尝过牛乳茶吗?”
温拾卿脱下外衫,摇了摇头:“还没。”
他走到桌案前,倒了杯牛乳茶:“这个是北疆特有的,你尝尝?”
温拾卿接过茶,抿了口,奶味浓郁加上淡淡的茶香,倒是让她觉得跟现代的奶茶有一点相似。
见她眸子一亮,沈鹤廷也跟着笑了笑:“喜欢?”
“嗯。”温拾卿眉眼弯弯,眼尾的泪痣灵动俏皮:“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习惯这里。”沈鹤廷将人拉在他怀里坐着,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后背:“清璃在京城里怎么样?”
温拾卿又大口喝了口牛乳茶:“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朝堂上的人对她很不满,从前说她娇纵跋扈,如今说她不成体统,总归是没什么好话。”
“不过她自己倒是乐的自在,我来之前,她常往白云观里跑,说那里很灵验,”
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温拾卿从兜里摸出了护身符,绣着歪歪扭扭的 \"平安\" 二字:“这是她给你求得,让我给你带来。”
沈鹤廷接过锦囊时,指腹摩挲在字上,勾了勾唇角,“这丫头倒是有心。”
“嗯,我来之前陛下也选了皇后,对了,那位小王爷,被关进诏狱里了。”温拾卿抿了口茶,微微蹙眉:“他病的更厉害了......从前偶尔咳血,如今愈发频繁了。”
乳白的茶渍沾在她唇瓣上,随着话语开合晕染成朦胧的光晕。
沈鹤廷眸子一沉,目光不自觉的胶着在她唇瓣,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喑哑的不行:“他犯了大错。”
边说边用指腹擦掉唇瓣上的奶渍,“若是我在京里,就不是关着这么简单。”
擦掉奶渍后,他的指腹还是舍不得离开,薄茧下是温软的唇,他先是轻轻摩挲,“让大夫吊着他的命,有些事情,我要亲自回去问问。”
而后又重重的碾了碾,漆黑瞳孔里翻涌的**几乎要漫出来,呼吸一下子就重了。
烛火摇曳间,手上的茶被顺势放在桌案上,温拾卿只来得及眨了下眼,唇瓣上指腹撤离的瞬间又被人擒住了呼吸。
扣在后颈的手掌用力收紧,不容她有丝毫退避,舌尖强势撬开她的贝齿,将残留的奶香悉数掠夺。
温拾卿僵了一瞬,感受到腰间突然收紧的手臂,以及紧贴着她的炽热体温。
沈鹤廷似乎不满她的怔愣,惩罚性地咬了下她的唇瓣,换来一声带着颤意的轻呼。
这声音像是导火索,彻底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
感受他身体的变化,温拾卿也攀上他的肩膀,享受着亲密的吻。
他喘息着离开她的唇,滚烫的吻沿着下颌一路向下,意乱情迷间,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句:“真想把你心肝挖出来看看......”
滚烫的掌心贴着肋骨向上攀升,“是热的还是冷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将脸埋进她颈窝,像头困兽般汲取着她的气息。
温拾卿仰着脖子,轻笑混着喘息溢出:“胡说什么......”
下一秒,眼前的人骤然抽身,他胸口剧烈起伏,漆黑眸子里翻涌的**尚未褪去,却硬生生被理智压下。
喉结艰难地滚动,他深深吸了口气,隐忍克制的摩挲着红肿的唇瓣,沙哑着开口:“今日你也累了,好生歇息。”
说罢就将人从腿上抱起来,两步放到了床榻上。
温拾卿眉梢微动,眼神带着错愕。
沈鹤廷低头碰了碰她的唇角:“我还有事,你若是有需要记得找云东。”
她心头闪过一丝异样,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心。
还没等她开口问,沈鹤廷便转身出了营帐。
此后的十日,温拾卿才真正见识到边塞的肃杀,也明白为何他们会没时间写信。
沈鹤廷几乎是不分昼夜的埋在沙盘前,和几位将军商讨对策。
对于边塞的布防也是一变再变。
如今蛮族的首领,不仅英勇,也很善战,是个难缠的人。
上个月拿回了云州,伊勒图心有不服,势力不减反增。
所以这次较量中必须让其输的心服口服。
她见了一次温叙清,比之前京城里看到的时候更糙了些,身上带着血性,手臂上又增了一道未愈的刀疤。
整个人却像淬了火的钢,浑身散发着逼人的锐气。
“子喻!”温叙清黝黑的脸衬的他眼睛尤其的亮:“你怎么来这了?”
“我来送粮,过不久就回了,”温拾卿上上下下打量了下眼前人:“三叔,多久没有给家里写信了,祖母担心你。”
温叙清害了一声,屁股刚坐下,就被人喊走了。
“温统领,裴将军召见!”
“得,两句话都说不上。”温叙清起身拍了拍屁股,他头也不回地摆手,声音混着风声传来:“你也看到了,等三叔得空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