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降临,将整个河口镇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黑风寨的突袭部队,像一群潜伏在暗影中的猎食者,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分割、潜行,朝着灯火稀疏的东岛军补给总站外围摸去。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和肃杀,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
一场精心策划的夜袭战,于无声处拉开了序幕。
埋伏在预定炮击阵地上的九二式步兵炮,冰冷的钢铁炮身在黑暗中泛着瘆人的幽光。
王二驴脸上涂抹着黑灰,眼神专注得吓人,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猛地一拉炮绳,动作干脆利落。
“咚!”
一声沉闷的炮声,如同恶兽的低吼,悍然撕裂了夜的宁静。
一枚70毫米榴弹拖着微弱的尾焰,划破漆黑的夜空,带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如同死神的镰刀,一头扎向远处的东岛军营房区域。
轰然炸开,火光冲天!
紧接着,旁边几门造型更加奇葩、充满了土味工业美感的“神薯炮”也开始发飙。
那玩意儿与其说是炮,不如说是个放大版的土豆发射器,用压缩空气还是别的什么土法动力,谁也说不清,反正能把特制的“炮弹”打出去就行。
“噗!噗!噗!”
几团黑乎乎、黏糊糊的东西被抛射出去,在空中划出歪歪扭扭、毫无美感的抛物线,稀里哗啦地砸向东岛军阵地。
落地后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却如同打开了地狱的化粪池,散发出令人作呕、直冲天灵盖的恶臭。
那是陈博文教授指导下,用沼气池精华精心熬制的“沼气弹”,臭气熏天,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沾上一点就能让人眼泪鼻涕横流,胃里翻江倒海,当场失去战斗**。
缴获来的几门迫击炮也没闲着,炮手们虽然手忙脚乱,动作透着生疏,但装填发射的速度却一点不慢,显然是下了苦功夫练过。
“嗵!嗵!嗵!”
更加尖锐急促的炮弹出膛声接连响起,炮弹带着凄厉的啸声,如同冰雹般砸向东岛军阵地各处。
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瞬间映红了半边天,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成一片,东岛军阵地上顿时硝烟弥漫,火光冲天,惨叫声和惊呼声混杂在一起。
说实话,黑风寨这帮速成炮兵,训练时间加起来也没几天,炮击技术只能用“随缘打击,覆盖靠吼”来形容。
炮弹落点那叫一个感人,东一发西一发,准头堪忧到了极点,能不能打中全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但架不住数量多,动静大啊!
九二步兵炮的轰鸣,迫击炮的怒吼,再加上“神薯炮”投掷过去的“沼气弹”释放出的生化武器级别的恐怖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又极具威慑力的火力展示。
河口镇的东岛军守备部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不讲道理的炮火给打懵了。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帮土匪居然敢主动攻击,而且一上来就是炮火覆盖!
这火力密度,虽然准头差了点,但这架势,比正规军还猛啊!
炮弹爆炸的冲击波和四散的弹片,伴随着那无孔不入的恶臭,让整个东岛军阵地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士兵们如同没头苍蝇般惊慌失措,鬼哭狼嚎地四处躲避炮弹,不少倒霉蛋被沼气弹的“芬芳”熏得当场呕吐不止,眼泪直流,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经过一阵虽然不精准但足够猛烈的炮火准备,王二驴指挥着炮兵们,开始有意识地延伸射击,将炮火向前推移,试图压制东岛军前沿的火力点,为即将冲锋的步兵部队开辟道路。
“弟兄们!冲啊!抢粮食!抢娘们…呃,抢武器!”
随着炮火的延伸,王大彪的得力副手老霍,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猛地从潜伏地跳起来,挥舞着手里的盒子炮,发出了嘶哑但极具穿透力的吼声。
黑风寨的步兵部队,如同潮水般涌出。
战士们高喊着五花八门的口号,端着各式各样的枪支,迈开大步,借着爆炸的火光和硝烟的掩护,向着东岛军阵地发起了亡命冲锋。
呐喊声震天动地,带着一种原始的野性和对生存的渴望。
东岛军守备部队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到底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很快在军官的呵斥下组织起了火力反击。
歪把子机枪发出特有的“哒哒哒”声,三八大盖清脆的枪声连成一片,掷弹筒也开始“嗵嗵”作响,试图打掉冲锋的土匪。
子弹和榴弹如同雨点般倾泻而下,在阵地前沿交织成一道密集的火网,打得泥土、雪块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阵地前沿顿时火花四溅,曳光弹划破黑暗,构成了一幅残酷的画面。
在东岛军猛烈的火力反击下,黑风寨步兵的冲锋势头明显受阻。
不断有战士中弹倒下,发出痛苦的惨叫。
后续的战士踩着同伴的血迹继续向前,但伤亡开始迅速增加。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胶着状态,双方在阵地前沿展开了激烈的对射,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夜幕下的河口镇外围,已然变成了一个血与火的修罗场。
炮火依旧在轰鸣,但更多的是如同炒豆般密集的枪声。
喊杀声、爆炸声、武器的嘶吼声、伤员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惨烈而又震撼的战争交响乐。
每一秒钟,都有生命在消逝,每一寸土地,都在被鲜血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