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脑子都有些迷糊了,愣了一下:“他们?”
谁啊?
下一秒,叶宛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袁靖他们。”
景初瞬间清醒,两人急急忙忙的往外走,还没走到城门口就看见袁靖和袁青竹骑着马朝他们跑来。
兄妹俩在景初和叶宛面前停稳,翻身下马,脸上的神色都很凝重。
“我们一路过来情况都不太好,我让老二沿途留下带着士兵们已经开始救助灾民了,你们这里怎么样了?”一下马,袁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叶宛和景初对两人点了点头:“不太好。”
袁靖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
至于他们带来的兵,不用人说就已经主动加入了帮助百姓的队伍里了。
衙门的房顶塌了半边,倒了几间房子,连衙门都是如此,更何况其他的地方。
县令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跑出来了,见到袁靖和袁青竹赶紧给两人行礼。
热泪盈眶。
“袁将军,你们可算是来了。”县令头上还缠着纱布,杵着一个拐杖,右腿还包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都这样了还不忘给自己行礼,袁靖赶紧把人拉起来。
当时景初发现县令还活着,并且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直接安排先救其他人了,至于县令,是第二天才被从底下挖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
见到袁靖等人,县令那叫一个感动啊,就差跪在地上痛哭了。
“衙门的粮仓也塌了,不过景公子带着人第一时间就把粮仓里的粮食给挖出来了,现在衙门的人带着还能动的百姓每天都按时统一做好吃的,然后分发给灾民,但是袁将军,这么多人呢,这些粮食根本就不够啊。
还有药材,受伤的人太多了,城里几家药铺全都搬空了,根本就不够啊。”
县令真的快哭了,粮仓的粮食是税收,要每年交上去的,他从来不敢乱动,平时里就是收点小贿赂,也不敢动粮仓的粮食。
结果呢,等他被救出来,缓过劲了才知道,粮仓都让景初带人给刨了,粮食也都直接被安排了。
他能咋办呢?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只能听景初的。
景家在京城的地位县令还是知道的,景初给他保证,此事过后保证他不会被朝廷责骂,甚至还可能会被嘉奖,县令也就不管了,不仅如此,他还挨个找那些城里的富商们,让他们把家里的屯粮都给拿出来。
就算如此,整个苍溪县包括周边的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村落,这些粮食也只是杯水车薪啊。
山林土地毁了,百姓的房子毁了,人死了,死去的那些人甚至连下葬都还没来得及,全都找了个空荡的仓库放在一起,那个地方他去过一次,一走进去就是一股的血腥味和尸体的味道。
才两天,尸体都没有腐烂,但是那股死气,死的人太多了,已经能够真真切切的闻到味儿了。
县令那叫一边说一边哭。
袁靖在县衙大堂里走来走去,手搭在腰间的佩刀上,神色凝重。
“还有多少人被埋?”袁靖问。
县令抹了一把眼泪,开口道:“这几天景公子已经组织书院还活着的学生们登记活下来和已经被救出来的人,我核对了县衙的人口,少说还有一两万人还在失踪。”
袁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们能过来这么快,那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是骑马来的,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路,才能在三天之内赶到苍溪县。
京城那边就算从得到消息的时候开始张罗,陛下第一时间派人赈灾和运送粮草过来,就算再快的速度,赈灾粮运到苍溪县也要十天半个月了。
这中间,这么多的百姓,怎么办?
“青竹。”袁靖突然喊了一声。
袁青竹立刻站好行礼:“将军。”
他看了看自己这个妹妹,咬了咬牙:“你速速派人回军营给二叔送信,让他,抽调一些粮草过来。”
袁青竹脸色一变:“不可啊,大哥,军营的粮草是给将士们的,没了粮草,将士们吃不饱,还怎么守卫边境?”
县令也急了:“将军,万万不可啊,军营的粮草可不兴动啊。”
袁靖却冷声道;“将士们保家卫国,保的是什么?是百姓,若是因为这个而置百姓于不顾,那我们还保什么家,卫什么国?袁青竹听令。”
袁青竹咬了咬牙:“袁青竹在。”
“你速速回营调遣粮草,记住,务必要快。”袁靖道。
袁青竹再三犹豫,最终还是咬着牙行礼:“末将领命。”
袁青竹一走,县令撑着那只没受伤的腿就给袁靖跪下了:“将军,下官替苍溪县的百姓多谢将军啊。”
袁靖把他拉了起来,替他拍了拍衣服:“别忙着谢我,要还的。”
可不是白给。
县令抹着眼泪:“还,下官一定还。”
出了这样的事,恐怕往后六年他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升迁离开苍溪县了,这人情,是一定要还的,粮食也要还。
“等朝廷的赈灾粮一下来,下官就还。”县令道。
为了缓和气氛,袁靖拍了拍他的肩膀:“倒也不用这么急,将士们少吃几顿饿不死。”
实际上,这哪里是少吃几顿的事,他其实也是在赌,赌朝廷这次能将他们派来苍溪县,就能一定跟上后续的赈灾,这粮食,就当是借给苍溪县的,赈灾粮一下来,就能立刻填回去,保证将士们不用饿太久。
县令可不觉得这是袁靖在跟他客气,不管袁靖说什么,他都是一句话,赈灾粮一下来,他立马就把粮食还上。
不得不说,有了这些边关训练有素的将士们加入,救援就变得容易多了,他们力气大,速度又快,救人的效率翻了好几倍。
可粮食解决了,伤药怎么办啊?
现在苍溪县的事,县令已经习惯性的去找景初和叶宛了,景初他知道,景家的公子,这可是将来要做帝师的人,至于叶宛,好像是个大夫?他在街上看见过叶宛给人治伤来着。